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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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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笙猛地睁开了眼,看了看自己。还好,看样子是没有再重新从婴儿开始做起。

    他只记得自己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着玫红色竖瞳的巨大狐狸头,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师,整个人就被冰封住了。在那之后,他也没有了意识。

    唐笙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奇怪的冰穴中,阴寒之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却没有让他感受到任何不适,只有丝丝凉爽之意。

    他此时正坐在一块晶体上,在周围则是毫无涟漪的湖泊。这块晶体晶莹剔透,周围莹蓝色的光芒好像是没有丝毫阻碍一样,直接穿过了它。不光如此,他还感觉到这块晶体有着非同一般的柔软度,像是棉绒床一般。

    唐笙将手伸进了这湖泊,他感觉到湖泊的温度明显是低于了零度,但是没有凝结成冰,反而更像是一面镜子,哪怕是他伸手也没有让这片湖泊呈现出一丝涟漪,同样的,他也看不穿这面镜子。

    周围湛蓝色的冰雾十分浓郁,还好他的竖瞳能够透过这些冰雾。再次查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不光是自己坐着的这一块,就连冰穴的穴壁和湖泊的边缘都是这种奇怪的晶体。

    洞窟并不算太大,大约只有七舍的四分之一大小,也有数十平米了,不过极寒的气息却弥漫在整个洞窟当中。

    这股气息让他感觉到很舒服,甚至隐隐给他一种归属感,就好像他本来就该属于这里。

    这并不是一种错觉,这一点唐笙十分确定,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他想到了那个巨大的狐狸头,想了一下,好像和他的兽形态没什么区别,就是整体大了好几倍。再加上那双罕见的玫红色竖瞳还有现在的情况,他想到自己可能是被带回来‘认祖归宗’了。

    真的是,脑阔疼,也不知道哥和大师怎么样了。那个时候哥还在吸收魂环,大师也在休息,不会有事吧

    想了一会,唐笙也懒得想了,反正就算是能出去了,他也不想回学院受气,兔子精什么的最烦人了。

    看着毫无波澜的湖泊,唐笙犹豫了一下,转换成兽形态一头扎了进去,往底下游去。

    潜下去之后他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处寒泉,只不过规模比较大。他也没有在意,反正既然把他送到了这里,总不可能再玩死他吧,这有什么意义。

    寒泉越往下的温度就越低,大概也就是近百米的深度,就到了连唐笙都有些难以忍受的地步,附近的泉水也成了像是果冻一般的胶体,让他不能继续下潜。

    唐笙也没多少失望,他这本来就是一种尝试,能到直接到底部最好,到不了他也不亏,反而这里的温度很适合他修炼了。当然,寒泉中的寒气弥补了他不能呼吸的不足。

    周围都是胶体状寒泉,他也不担心自己到处乱飘,就伸展开翅膀,全身心感受这股寒意。

    唐笙试着张开嘴,咬了一口,结果发现还挺好吃的,就像是果冻一样。冰凉的感受中也夹杂着一些甜意,让他忍不住多吞了几口。

    吞了四五口之后,唐笙突然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甚至于灵魂都被冻结了似的,狐身瞬间僵硬,停滞在了那里,一眼看上去还以为他成了一个冰雕。

    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才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他重新掌控,心里倒没有后怕,他觉得挺带劲的。

    原本两米长的主躯干也提升到了两米半,翼展也宽了不少,甚至于连本无法提升的魂力也变多了,让唐笙感觉到自己还能再来两大口。

    错觉,都是错觉,再来几口是真的会死狐的。翅膀闪动之间,唐笙就回到了之前那块晶体上,全力消化身体中残存的寒意。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唐笙再次下到寒泉之中,这回到达的深度比上次多了十几米,然后又吞了几口,直到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才重新回到了晶体上消化。

    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作死’,唐笙才勉强到达了寒泉底部,周围已经堆满了厚厚的冰层。

    他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刀割一般的疼痛。原本还想着展开翅膀帮忙切割冰层,结果差点被冰层把翅膀给割下来,吓的他立刻收回了翅膀,免得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痛苦。

    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头庞然大物了,数十米长的主躯干也有三四米宽,翼展全面伸开也有百余米,结果就是他不能踩到结晶上了。

    恢复人身还行,只是他恢复的话估计就会被体内那股磅礴的魂力给崩碎,谁叫他还没有获取魂环,魂力最多到十级就不能再提升了。

    寒泉底部有一个大洞,正好能让唐笙穿过去。

    刚一进去,他的目光便被一根根奇异的冰柱吸引了。一共只有十一根,纵横交错,有长有短,但是每一根冰柱都是洁白如玉的,原本湛蓝色的寒气到了这里也呈现出纯粹的白色。

    在那洁白的冰柱内部,隐隐有液体流转,恐怖的寒气,也正是从这些冰柱上释放出来的。唐笙有一种欲望,那就是吃了它们,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吃了必死。

    “这是万载玄冰髓,冰属性魂兽的至宝,我的孩子。”一道年迈苍老的声音从冰柱之后穿了过来,中间全部被纯白色的寒意给遮挡住了,唐笙完全看不透。

    一种来源于血脉的直觉,在引领着他,让他穿过这片纯白色的寒气,也见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只无力起身,只能趴在地上的狐狸。全身都是淡蓝色的皮毛,玫红色的竖瞳,和唐笙差不多的身躯以及暗色的双翼,不同的地方是他有着九条漂亮的狐尾,上面似乎有一个‘命’字的简笔画。

    尽管他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岔气,但依旧给唐笙一种可怕的压力,却又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

    唐昊不是唐笙的亲爹,这唐笙一直都知道,可惜唐昊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他到底是在哪里被捡到的。现在看来,就算唐昊不是在这里捡到的他,也肯定和面前的这位有关系。

    “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当年的过错我已经全部承担了下来。而你之所以会被唐昊收养,也是我为了保护你。”老狐狸开口道,语气中充斥着说不出的慈爱和悲伤。

    听到他的话,唐笙的心神很快就宁静下来了,继续聆听着老狐狸的话,想了解自己的身世。

    不过很可惜,老狐狸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对其告诫道没有到达神级前千万不要和武魂殿正式开战。唐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点了点头,他记住了。

    老狐狸艰难的起身,露出了后面一道七米多长,酷似蚕宝宝的身影,让唐笙有一些疑惑。

    “这本来只是一条运气比较好的小冰蚕,现在却即将成为唯一一位百万年魂兽,年份比我和海中那位还要高一点,不过实力就比较弱了。”老狐狸开口解释道,唐笙默默点了点头,跟着老狐狸走到了万年玄冰髓中间。

    “收敛心神,我帮你压制实力,不然你迟早会承受不住这股寒意。”老狐狸说道,唐笙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这才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实力就不断暴涨,如果不是种族天赋过强,他早就承受不住了。

    唐笙闭上了双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老狐狸一口咬碎了一根万年玄冰髓,喷出了自己一生的精血,全部魂力都压制到了唐笙的身上。

    唐笙一动不动,或者说想动也动不了,这股压力实在是太过于恐怖,让他感觉到自己好像也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原本他体内还没有稳固的寒气宛若遇到天敌,龟缩在一角,连与新侵入到唐笙体内的纯白色寒气抗争的意图都没有,也是省却了一番功夫。

    很快,两股寒气相互交融,全部被同化成纯粹的银白色,没有丝毫杂质。这还没完,老狐狸的精血此时也融入到了唐笙体内,与他原本就存在的血脉相互呼应,开始镇压体内的寒气。

    唐笙体内的寒气显然是不服,开始与血脉之力争夺主权。身体作为战场的唐笙就惨了,只能强忍住,哪怕是封闭痛觉也没有用。

    这种痛是发自体内的,防都防不住,不同于他第一次转换成兽形态,这次主要是刺痛,倒是更容易被忍住。很多时候,带着酥痒感的胀痛才最让人难以忍受,不过唐笙也不是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唐笙的意识依旧坚挺着,毕竟曾经挺过来数万亿年的漂流。他正在把从大师哪里学到的魂兽理论体系给重新梳理一遍,疼痛能加深记忆力,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也许是因为疼痛刺激到了他,很多以前理解不了的地方也明悟了。能在这种情况下学习的,学霸实锤了,非人类也石锤了。

    老狐狸轻轻舔了一下唐笙,他才发现已经压制好了,刺痛感已经完全消失,留下的只有能够对自己帮助的寒气了。

    用万年玄冰髓提升实力的后果就是,他白了,全身都白了。除了那双透露着灵性的玫红色竖瞳,全身的皮毛都呈现银白色,连原本暗色的双翼也亮了不少。

    老狐狸缩水了不少,却还满是欣慰的看着唐笙“你换成人身吧,我来帮你获取魂环,同时封印你现在过于强大的实力。”

    银白色的光华闪过,原本十余米高的唐笙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银发小孩子,肤色更是奇异的纯白,不掺杂丝毫血色,有一些病态。

    老狐狸的九条尾巴各自卷起一根万年玄冰髓,同时与身体断开,将唐笙围住。

    “我可以听你叫我一声父亲吗?”老狐狸最后的声音响起,接着全身被血红色的光芒包围,融入到了唐笙体内,形成了九个血红色的圆环,不过有八个魂环悄然的隐去。

    在老狐狸意识消逝的最后一刻,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