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利亚殿下，曾经也是月神殿的圣女呢。”伊莎没有回头，“我一直都很好奇，她曾经是怎么样的人。”
“维利亚殿下还是圣女的时候，大概是光明神殿最耀眼的存在了吧。”
可能会有人以为维利亚在继母手上受苦来到光明神殿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的小心翼翼。
其实并没有。
她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公主，一个真正的公主，所以哪怕受过一些苦，却从来都高高在上的。
她曾经偷偷听到她和教皇阁下水说话。
当初明明是教皇阁下救了她，她却那么理所应当，“你救了我，我也会回报你的。”
丽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这女孩儿傲慢得让人讨厌。
“维利亚殿下有傲慢的资格。”
“是啊。”丽萨点点头，“她有傲慢的资格。”
无论是极高的学习天赋，还是那涨速可怕的光明魔法。
在常人眼中难以企及的事情，在她那儿却那么理所应当。
那么理所应当地进步飞速，那么理所应当地得到教皇指导，那么理所应当地成为圣女，又那么理所应当地得到主殿长老的重视。
丽萨跟着她，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喜欢到惊叹到心服口服，看着她那么惊艳，看着她被称为塞勒涅的化身，那时候她知道，维利亚会是月神殿的救赎。
“那会儿她还是个很自持的人。”
傲慢而自持，换个词形容，就是骄矜。
她高高在上，又吝啬于将她的情绪给别人，即使再后来成为圣女之后，可以变得温和而圣洁，骨子里也全是骄傲和疏离。
总之，绝对不是如今这副脾气暴躁又满身是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是发生了什么吗？”
“教皇阁下出了事，维利亚殿下想救她，但是失败了，之后为了封印恶魔，站不起来了。”
“封印恶魔？”伊莎重复。
大家都知道是维利亚让恶魔消失的，但维利亚到底做了什么，却是没几个人知道。
“是的，维利亚殿下付出了一些代价，用自己，封印了恶魔。”丽萨的声音沉了下来，“所以维利亚殿下不能出事，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情，恶魔就有可能重临世间，也是因此，维利亚殿下受了很多限制。”
维利亚被找到的时候，主殿长老们已经开始干涉光明神殿的事物了，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对维利亚的各个方面都给予了极大的防护。
其中辛西长老更是将维利亚的生活处处安排到了极致。
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忽然有一天，没有护住想要保护的人，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身体状态变得糟糕起来，远远不及正常人，各个方面还要受到限制。
维利亚的性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维利亚殿下为什么不愿意当教皇？”
“我不知道。”丽萨顿了顿，“不过，我相信圣女阁下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教皇的。”
“谢谢。”伊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两个人都离开之后，过了一会。
“好看吗？”维利亚的声音忽然传来。
伊诺克回身，就看见维利亚坐在那儿，他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
“你就那么好奇我的事情？”维利亚微微歪头，看着伊诺克。
“嗯。”每个人看到的都是维利亚不同的部分，而那些，都是他不曾看到过的。
“那还不如直接问我。”维利亚轻哼。
伊诺克推着她往回走，“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如果你要问的是我封印恶魔之前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维利亚想了想，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揪掉路边种着的花，然后又松手，那些花絮就那么随意地散落在身后。
“封印恶魔之后的事情不能问么？”
“不能。”维利亚的声音有些淡漠，“而且那有什么好说的。”
伊诺克神情微微柔和，“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人的人生，都是精彩生动的。”
维利亚撇撇嘴，没有回应。
“你怎么进恶魔深渊的？”伊诺克轻声问。
“……”维利亚张了张嘴，想反悔。
“你说我可以问你的。”
“……我跟教皇阁下进去的。”维利亚不情不愿地开口，“然后跟丢了，后来教皇阁下出事了，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些恶魔都封印了。”
那会儿维利亚被关起来了，可她哪里能服气，最后自己跑了，她看着女教皇在传送阵法上消失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跟了上去，然后被送进恶魔深渊，可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恶魔深渊再怎么说也是恶魔一族的大本营，大多数的恶魔都生活在这里，不是所有恶魔都会跑出去的，相反的对于他们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战场，而恶魔深渊才是家。
维利亚没被抓起来到底是运气好。
伊诺克听着这么简略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维利亚的轮椅固定在紫色的拉文德旁，将那被遗忘许久的锯子放到维利亚手上。
维利亚一回来就让他去准备，显然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离开月神殿前要做的事情。
维利亚准备动手的时候，伊诺克忽然伸手。
“干什么？”维利亚不高兴地看他。
“您的头发会阻碍到您的动作。”伊诺克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将月白色的发丝绾到她身后，再用宝石发钗别住，“这样就会方便多了。”
维利亚抬头看向她的骑士。
阳光下，她的骑士垂着头，眉眼专注认真，仿佛他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维利亚忽然就想起了伊诺克曾经的誓言。
“伊诺克将万事以维利亚的意愿为主。”
这样吗？
维利亚看向手中的锯子。
如果辛西长老在光明神殿，月神殿的红衣主教就会马上去找他，然后辛西就会马上抛下手中所有的事务，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出现在她眼前，夺走她的锯子，然后责备她。
辛西很敏感，其它长老不会像他那样，但也从来不会阻止他，或许他们心里是赞成的。
而伊诺克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