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日不是程无忧第一次参加，其实，自从她进这个圈子红了之后，这种活动她向来没少接到邀请，而且，她红的快，只是，很少参加而已。
说来奇怪，程无忧后来就没怎么接到了，按理说，他们承办方，也该意思意思的，一张请柬又不贵，批发价五块钱都不要。
终于在凌晨三点多结束了彩排，程无忧感觉半条命都没了，莫名同情抬步撵的模特们，这工资，可真不好拿。
唯一可以庆幸一点的，大概是，她比较轻？
回了房间总算是可以拆掉一头的珠翠了，程无忧一边拆一边往里走，刚脱了大衫瘫倒在床上，就听见房卡开门的声音……
猛的坐起来，程无忧抓着自己头上唯一留下的一根发簪，拔了下来，坐在床上把玩。
“你这样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挂了，我困死了。”白荼都要累瘫了，不再理会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这边的房间布局像是一个“反7”，开门就是走廊，内嵌洗手间，拐角处下了几级台阶，才算是彻底进了卧室。
白荼刚到台阶那儿，就看见了床人“衣衫不整”的……
挽歌。
可不是衣衫不整，中衣两根带子，松松垮垮只有一根是系着的，露出来了锁骨和一星半点的，头发也散了，还有些凌乱。
白荼闭了闭眼，再睁开，人还在……
“不是，你这么在这儿？”
“深更半夜你不睡觉？”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女人！”
“快走，快走！”
程无忧听着，一个头两个大，瞥了眼白荼手上的房卡，慢慢磨蹭着簪子上的花纹。
“我也想问你，你怎么在这？他们通知我的房间是这里，我出现在这儿很奇怪？”程无忧冲茶几那边抬了抬下巴，反问。
“……”白荼站着，本来就有几级台阶在，得天独厚的位置优越，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绿油油的房卡。
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
“他们没跟我说是两个人住！”
“也没跟我说。”程无忧爬起来，这房间，就一张床。
“……他们怎么这样？”
“许月她穷疯了？一百五的房间，还两个人住，我俩不值一百五？”白荼一脸难以置信，又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歧义，补了一句，“我俩单独不值一百五？”
“……谁知道呢。”程无忧不觉得这个时间了还能有别的解决方案。
的确是两个女生，的确是同事，但是，安排一个房间，得提前打招呼吧？
更何况是一张床。
这不是抠门不抠门的问题，是礼貌问题。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房间里怎么还有个人呢？”
“哦，熟人就可以不打招呼了？”
“而且，谁说熟了？我可跟她不熟！”
“凑合不了，你们不解决，我现在就回去。”
“跟我有关系？”
“不好意思，违约金，我付得起。”
“我要睡觉，你们看着办！”
白荼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喘气，杏眼微敛，还没来得及拆掉的发钗上的叶子随着刚才的动作互相撞击，叮铃作响。
“附近没有空的宾馆和酒店。”程无忧放下手机，抓了抓头发。
“咱们合同五月到期吧？”白荼缓了缓，抬头看了眼床上跪坐着的挽歌。
“我没钱了，不投，谢谢。”
“……你真没劲。”
“我一直都挺没劲的，你才知道？”
“……”
白荼瞪着那边已经开始卸妆了的挽歌，慢慢叹了口气，挪开眼，拨弄着茶几上唯一的果盘里的唯三的橘子，又问了一遍，“你真不投？”
“
不投，没钱。”程无忧头都没回，等她把这次活动她自己找的模特和老言的钱给了，她估计都要负债了。
对了，马上月初，她还要还信用卡……
这下真负债了。
……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好歹三年了，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透露一下被？”
白荼坐了会儿，仿佛认清了现实，明天晚上还有一场sho，十点排练，她再不睡，明天又要肿了，却忍不住好奇。
她进“霓裳”的时候，挽歌就已经红了，那个时候算是才起步没多久，后来她俩做了半年多，桑麻进来的，算算，的确是三年了。
白荼对挽歌一无所知。
除了这个人脾气狗。
……
当然，可能挺有钱的。
“查户口？问了名字问职业？你不困我困了，我先洗，你慢慢卸妆吧，这个卸妆水和卸妆棉你可以用，别的不行。”程无忧瞥了眼，抱着衣服往外走。
“……”
“果然是狗脾气……”白荼默了默，自顾自说了句，要不是长得好看，就这脾气，方圆十里都不一定有人。
白荼爬起来，过去卸妆，吐槽归吐槽，她们俩都知道这附近基本上没有空房间了，各地的汉服爱好者都过来了，更何况还有官方的。
酒店早就被订了。
这个时候还能空出来的，她也不太敢住。
有一说一，挽歌脾气狗是真的，但好像也就是脾气狗而已。
用着人家的卸妆水，白荼忽然想起来了，她的行李呢？
！！！
一边拆头发一边感叹，白荼拨了电话出去。
五分钟后，差点儿摔了手机！
催她开工的时候说帮忙放，这都多久了！
还在寄存处？
……
白荼看了眼手机的剩余电量，脸上的不满溢于言表。
“挽歌！你充电器借我用一下！”白荼看着已经红了的电量，过去敲洗手间的门。
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就停了，“什么？”
“手机充电器借我用一下，我还有百分之九的电量。”
“床上，自己拿。”
里面的水声继续，白荼慢慢悠悠往回走。
床上的充电器一眼就能看见，手机也是。
想了想，白荼摁亮了那个手机。
79？
原始人么？
那边没有充电的地方，更没有移动充电宝，她来的时候，挽歌就已经到了。
没有网瘾，挺好的。
这下她拿充电器也没有负担了。
却一下子带出来的衣服里的簪子。
藏剑簪？
白荼瞥了眼那边，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她就说，这门这种质量，那么大的声响，怎么可能没听见，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白荼此刻无比庆幸她刚才是睁着眼睛进来的，不然，可能在医院。
“我睡沙发，你别吵我。”程无忧擦了擦头发，彻底放弃擦干或者是吹干了，太长了，回头合同到期，她就剪掉。
“你睡沙发？”
“不然你睡沙发？”
“……”
“算了，沙发可能装不下你。”
“……”
“毕竟我比较瘦。”
“……晚安。”白荼又一次觉得自己能被气死，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吹风机，你……”衣服脱一半了，白荼想起来这个人待会儿可能要用，刚拿出来给她，沙发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湿漉漉的头发被大毛巾裹着，宽宽的一条垂在沙发边缘。
……
门口传来敲门声，白荼过去，看着门口眼生的工作人员，以及熟悉的行李箱。
一把拽过行李箱，砰的一声关上门。
刚拉进去，就看见沙发上的人死死盯着她。
“……”
“那个，刚才是个意外，我轻轻地，好吧？”
这人的表情，活像是被她欺负了，白荼一阵头大，
她就是，表达一下不满，然后，忘记了里面还有个要睡觉的人。
“我睡不着了。”
“……”
“我饿了，外卖你吃不吃？”
“……”
“那就小龙虾吧，两份，你不吃我就自己吃。”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