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得偿所愿跟小美人睡一起，但是……
为什么她一觉睡醒，人没了？
周晓一个激灵，醒了。
“小橙子？”她哥说，小橙子情绪不对，可是，小橙子倒头就睡啊！
人呢？
周晓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却瞥见阳台上有个影子。
“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周晓瞅了瞅，坐那儿演深沉？
“周易，你理我一下行不？小美人不见了，你要是没事儿，去看一眼监控……”
周晓“哗“的一下拉开阳台门，却愣住了。
哪里来的小仙女？！！！
唔~是她的小美人！
“嗷呜~小橙子，你在干嘛啊？”周晓蹭了过去。
而被抱住的程无忧看着刚才多出来的墨点，转头看了眼抱着她脖子的周晓。
“你松一下手……”
“我不！我一觉睡醒你就跑阳台上了，不松！”
“我喘不过气了……”程无忧拍了拍垂在胸前的手腕，咳了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周晓被急忙松开手，蹲在程无忧身边，一脸歉意。
“没关系，坐。”程无忧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凳子，拍了拍。
阳台地方不小，放了个四层的架子放花，现在放着一排排的多肉，墙角还有一盆半人高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反正四季常青；斜对着那盆树的地方，放了个吊篮，纯木色的，上面串着一些叶子。
“我睡不着，就起来画画了。”程无忧一个小时之前，从杂物间搬出来上次她留在这边的画板和颜料，搬到一半，周易出来了，帮她架好了架子，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又回去睡觉了。
大概，是怕她跳楼吧。
程无忧想。
“这是……大海？”周晓看着画纸上大片大片的浓墨，咽了咽唾沫，小美人的设计稿挺正常的，这画风，怎么有点儿暗黑系？
浓墨汇聚成了暗流，漩涡盘旋，海底是滔天巨浪，水面却连水花都没激起多少，几只海鸥在低飞，几乎被海水淹没，雪白的羽翼沾上海水，仿佛也带了暗色，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海水沉溺……
程无忧看了眼周晓，抬头看天，“星空。”
“星……空？”周晓看了眼天，一望无际的……
黑。
今晚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黑得跟打翻了的墨汁一样，什么都没有。
“那这是什么？”周晓指着几个白白的东西，问。
“你刚刚扑过来，染的白色颜料。”程无忧扬了扬手上的笔，上面赫然就是白色的颜料。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也就是无聊睡不着画画玩的，你觉得，这是大海？”程无忧放下笔，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是大海，明明就是星空，神秘而危险，波涛汹涌又平静如斯。
“我瞎说的，我又不懂这个，你知道的，我家挖矿起家的！第一桶金还是靠彩票！”周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就随口一说，反正，看不懂。
“……没关系，我觉得，它，是星空。”程无忧笑了笑，把那几个白点描出形状，换了个颜色署名。
“a？”周晓仔细看了看，她记得，小美人设计稿的署名是“s”来着。
程无忧嗯了一声，“有人替我报名了一个比赛，不能取消的那种，就这幅送去参赛吧。”
“参赛，你不再想想？”
“就它，再想，我就不想送去了。”程无忧收起颜料，往回搬，顺便，等画干透。
“我来吧！”周晓帮忙盖好颜料和画笔，往回搬。
程无忧瞥了眼那幅画，大海么？
或许吧。
他们参赛主题是星空，正好，不用三振，就直接出局。
“小橙子，你脚还好吧？”周晓看她走路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了，不像前几天有些瘸。
“不穿鞋就没事儿，怎么了？”程无忧低头看了眼，只要不受力，就什么影响都没有。
“没什么，我们明天出去玩儿吧！最近总有人跟我对着干，我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好？”周晓昨天听那个谁推了个打卡点，据说，特别治愈！她需要缓缓，小美人更需要！
星空，看着那么大海！
“好。”程无忧想了想，明天没事儿，单子可以再拖一拖，反正，她没有灵感。
这次活动结束，她要出去一趟。
“对了，小橙子啊，你下次剌广告牌记得叫我！这种事情，得有个人一起干才刺激！”
“……”
“还有，我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你可以随时打的！”
“……”
“我包吃包住，小橙子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
程无忧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呢。
“我不是……有预谋的，临时起意，怎么叫你？又不是什么好事情。”程无忧手一顿，缓了口气。
“大半夜打电话，给谁打都不好吧？”
周晓蹦跶过来，“怎么不好了？这种时候，就是检验通讯录的时候！”
“不接的，都可以拉黑了，这种时候，忙着火化么？”
周晓撇了撇嘴，大半夜不空，什么时候空？死后么！
“……”程无忧抿了抿唇，“你知道，我为什么剌广告牌么？”
“不就是那个女的撞脸在前碰瓷在后？”
“不是。”
周晓上一秒还胸有成竹，这一秒眼睛瞪成了杏子。
“那，为……什么？”
“那个女人，是我妈。”程无忧笑了笑，往楼上走。
“你……妈？”周晓觉得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记得，小橙子之前说，她就是离家出走的，然后她们才面基的。
在那之前，她听说小橙子的妈妈拆了她每一个男朋友！
当然，每一个都是虚拟世界认识的。
她们玩的那个游戏里一个人物有红娘属性，周晓选的就是那个英雄，一连还真促成了好几次。
只是，每次都无疾而终。
而且，那个男生直接删游了！
她开始还以为是小橙子五官不过关，后来才知道，是程妈妈作祟。
“不是，程妈妈是明星？”周晓跟上楼，所有女明星的脸走马灯似的从脑子里晃一遍。
“她，是交际花。”
程无忧面无表情，仿佛说的人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自顾自脱了外套，倒回床上。
“……那个，小橙子啊，那个……”周晓词穷了，这信息，已经超纲了！她、她分析不出来了。
“一直都是，后来倒是洗白了，她连我是谁的女儿都要靠dna鉴定。”
周晓惊呆了，跪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我不喜欢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如果可以，我宁愿她当初打掉了孩子，宁愿一开始就送到孤儿院，宁愿活不到现在。”
程无忧挡住眼睛，可惜，只是宁愿。
“你看我的脸，跟她有三分像，周周，我这张美人皮，你现在还觉得喜欢吗？”
程无忧坐起来，她们之前是朋友，但关系没这么好，直到周周见了她本人，严格来说，他们家，好像都有点儿颜控，起码就她住的那一个月来看，是的。
程无忧自己也是颜控，但是，她不喜欢这张美人皮。
一点儿都不。
她可以喜欢任何人的脸，除了她自己的。
她想换张脸，可是，没有医院收。
在她第一次去问的时候，那些医院在不就后就得到了指示。
“小橙子，我这个人，俗气的很，就是贪财好色，没别的了，可是，看你脸之前，我们也是朋友。”
“我们家，真的是挖坑起家的，我妈做主，就是因为，我爸小学都没毕业，我哥当公安，他们都觉得对不起钱，可是，他们不懂。”
“小橙子，我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家挖坑起家还跟我玩儿的，他们知道了，巴结、利用之后，根本不带理的，尤其是那些所谓富豪的，一个个俗气的要死，却故作高雅。”
“小橙子，我喜欢这张美人皮，可是，如果换个人披上，可能就只会喜欢一阵子了，你能明白吗？”